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你的身边☪ summary:那样的魔法来自于灵魂。0.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其实这已经显而易见了,在什么都没有,温暖的,原始的黑暗里,意识会在其中发酵——并不比一粒麦芽大多少。1.事情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那是候我亲爱的甜心一如往常那样,游刃有余的应付着仿佛要从石头缝里抠出些独家报道的,猎犬一般贪婪却伪装得彬彬有礼的记者。虽然.......我是说虽然,她仍然是其中柔弱的法师,在没有魔法护盾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因战士的几次擦碰而昏过去。但是对付记者,将他们像吊着奶酪的老鼠那样耍的团团转,没什么人比她更擅长的了。在处理完那些事后,她甚至可以再次回到生态间和植物吵一架。但是我敢保证,在我怒气冲冲地推开研究室的大门时,她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总部泡了三天又八个小时。“诶呀........”在她发出那一声没词了的,带着僵硬笑意的讪讪语气词时,我立刻确定了她就是没意识到。“你已经三天没和我说话了。”我带着皮笑肉不笑的阴郁感一把拨开那盆不知道从哪运来的,蔫了吧唧的植物,控诉道。她眨了眨眼:“现在就在说了不是吗,嗯,能不能把那盆植物放下,它快被你捏死了,那可是盖尔送给我的。”我打定主意现在就把这颗植物捏死。“盖尔送你的——”我气结,翻了个非常标准的白眼,那个*魔网小子*,我几乎一瞬间就能记起那张搞出一大堆*浪漫*场景的不怀好意的深水城法师。“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亲爱的。”与此同时,一股火气促使我的手微微一紧,那株本就半死不活的植物此刻发出一声微弱的尖叫,锐利到就算我也能听的一清二楚,咽气了。那株植物迅速干瘪下去。“呃.......”其实我想立刻道歉,但考虑到我来势汹汹,而她的确把我扔在外面三天不管,和这株“盖尔送的”畅谈........我一下又有了诸多底气,硬着头皮别过眼睛:“但你也已经三天没亲我了。”2.我承认,在阿斯推开生态室大门的时候,我完全没能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面泡了三天又八个小时。我用作其中的二十六个小时同弗兰克斯主任畅谈研究倾向,用七个小时与门外喋喋不休的记者纠缠,剩下时间的二分之一用作临时睡眠,剩下的时间则与麦哲伦讨论之后的安排。【食髓知味】你真的需要好好的和阿斯代伦待一会,否则你迟早会面临一些*麻烦*的小事,对你,也对他。我也这么认为,因此只要处理好这一小株植物,作为麦哲伦即将科考的材料.......就在我这么思考时,阿斯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你已经三天没和我说话了。”他说着,一把在我逐渐放大的瞳孔里捞走了那盆命不久矣的*麦哲伦植物*。【恐怖领带】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一个正在散发幽怨的阿斯代伦更让人不知所措的情景吗?【内陆帝国】没人不害怕——阿斯代伦,他现在是*生态法师*王国里的新国王了。【通情达理】显而易见,他生气了,错而在你。【逻辑思维】868464544881548781116797939774946113134846116556115454656551154541215155116484313548784151544584465511155466361321548846516565656898946543213232556858484545132【坚忍不拔】说人话【心平气定】你的大脑宕机了。“现在就在说了不是吗,嗯,能不能把那盆植物放下,它快被你捏死了,那可是盖尔送给我的。”我听见自己说。有时大脑唯一的作用就是管好自己的嘴,但是目前来说,我做的并不是很好。起码现在不好。【五感发达】你很可能会得到一只炸了毛的猫——你刚刚是不是哆嗦了一下?“盖尔送你的——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亲爱的。”【五感发达】他是不是翻了个白眼?这样的情绪很可能让他*意外*杀死那株本就命不久矣的重要植物。【循循善诱】说点好话——或者重话,别让那种麻烦事发生。我:……我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几秒种后,那株植物发出了咽气的声音。【循循善诱】操,*博德之门的自然大法师*,我警告过你了。事已至此,阿斯代伦的脸立刻僵硬了一下,他不自然的移开视线,用比刚才小了不少的声音堵了一句:“但你也已经三天没亲我了。”【通情达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脸都红了。好好好亲亲亲……我带着略显讨好的笑意想也不想的往阿斯代伦面前凑,但他别扭的抿着嘴,很不好哄的后仰身体,我尝试数次,迫于身高原因,未果,于是只能维持在一个趴在他胸口的尴尬姿势,颇有种半死不活的感觉。【争强好胜】说点有用的。“好吧。”我自暴自弃的说,“嗯,*博德之门的自然大法师*接下来辞职几天,几天都是你的。”【同舟共济】为你本就忙得晕头转向的同事默哀。“几天?”看起来很不好哄的苍白精灵动摇了。“三天?”我试探性的提出一个提案。“五天。”他身后不存在的尾巴又翘了起来,一副势在必得毫不让步的样子。“……好吧……”我沉默了几秒还是答应了。我看见阿斯代伦满意的点了点头,像被摸爽了的猫,他略显膨胀的哼哼了几声,“我要去那片能看见很多星星的草地.......我要看你穿那件深色的裙子,还有项圈。”【标新立异】你确定那不是*得寸进尺*?快用你的恋爱脑讨价还价一下。你才是恋爱脑。【标新立异】我就是你,神经病。【同舟共济】别忘了你远在天边的麦哲伦。“可以的,只可惜这个美好的夜晚大概得延迟一些了,我现在,首当其冲,得需要一株*充满决心*的石盐花,否则我们亲爱的科考主任很可能会以邪魔姿态一去不返。”他那张*大自然花了不少功夫雕琢*的脸立刻再次僵硬了一下,看了看手里已经碎成几块一命呜呼的植物,艰难的动了动嘴唇:“是它太脆弱了.......”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盖尔说。才华横溢,聪明绝顶,享誉深水陈的大法师痛苦的捂着脸,毫无形象的在地板上围着几片蔫了吧唧的残骸扭来扭去,整个人宛如一只脱了水疯狂蹦跶的鱼。“世风日下.......你们——你——阿斯代伦——你把这么珍贵的材料——珍贵——捏死了——!!”紧接着,他抱着脑袋抬起头,面无表情目光绝望地重复了一遍:“你竟然.......完全没有阻止。”“嗯......但是他生气了,对吧,捏死就捏死了嘛,毕竟我仍有后路弄到新的石盐花,随他吧,如果这能让他停止生气。”【标新立异】盖尔看你的眼神很是震惊。【同舟共济】他的言外之意是:“你除了恋爱脑,还有什么东西不能丢弃?”【从容自若】——浩瀚又博大的灵魂。【通情达理】如果你还想着你远在天边的麦哲伦朋友,就别把这句话说出来。阿斯代伦抱着手臂,别扭的站在我身后,脑中仍然是被冷落的三天零八个小时,但刚才的话显然还挺受用的,他挑了挑眉毛,身后不存在的尾巴摇了摇。伟大的盖尔·德卡里奥斯大法师叹了口气,兢兢业业的开始翻阅典籍,铺开地图研究,大概一个小时后,他说,博德之门郊外的某个山洞中会有石盐花,只是那里曾经是邪教徒的聚集地,仍未知道有哪些危险。“但是你是手刃主脑的博德之门大法师......嗯,你可以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我若无其事的笑着摊了摊手:“事已至此不是吗,我总不能置我亲爱的科考同事于危险。”4.好吧,我的确从未想到,自己会*不小心*捏碎一颗重要的植物——好吧,虽然我当时的确想要它死,但是在知道这玩意的作用后,我恨不得回去给过去的自己来一拳。它拖延了我*美好的五天*的到来!但是好在,好在,拿到石盐花的过程称得上是异常顺利,除了被魔法传送门运输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一言以蔽之,就想把你装进锅里搅动几十个来回,再被食人魔哇一口吐出来一样。一座外表灰白,高度超过两米的雄伟宫殿只剩下了断壁残垣,屹立着几根比它自己矮一些的粗大石柱,仿佛站了一队笔直的卫兵。我甚至能够想象这座宫殿仍未废弃时,这些石柱上伫立着不同的侍从。从那夸张恢弘的大门进入宫殿,就能看见宽敞到足以让多条巨龙随意翻滚的空间,以及一根根撑起了天空般的古老石柱。在这大厅的两侧,有一幅幅色彩艳丽的壁画,它们不断延伸往前,于一根不知多少人才能合抱的半截巨柱后交汇。这让我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畏惧,似乎有着时光的沧桑,如同一尊石化的神灵。意外就是在这时发生的。正当我一眼看见那珍贵的,能让我得到*美好五天*的石盐花时,我理所当然的想要提醒我的甜心早完成早了事,顺便摆脱为了帮忙而打破我们二人世界的盖尔和影心。但正当我还没能把心中的话语念出时,就听见这宽敞广阔到夸张的大厅内部,有莫名熟悉的声音滚滚回荡:“噢亲爱的,那边,值得一看。”相信我,突然出现的环绕音让人猝不及防,我愕然四望,同时听见了她由衷的感叹:“【博学多闻】这是“心灵之龙”的神殿。”“这可真是令人震撼,距离博德之门如此接近的地方。”“【天人感应】你仿佛看见了那道灰白色的身影,神话的化身,通体覆盖着鳞片,每一枚都仿佛坚实的石板,仅是隐约呈现的轮廓,就仿佛史诗。”.......那个什么梦境君主还没从她脑子里滚出去?我条件反射的吓了一跳,立刻侧头看向了她。紧接着,我听到了一阵回音:“.......那个什么梦境君主还没从她脑子里滚出去?”立刻,她的表情带上了一些错愕,紧紧闭着嘴巴,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否定。但下一秒钟,她身旁就有声音想起:“【内陆帝国】太糟糕了,就像漏水的地下室,只比腐烂了一周的尸体不糟糕那么一点点。”“不是,我什么都没说。”“【标新立异】可惜这里将你心里所想的全部实体化投射了。”我一瞬间有些迷怔,心中一动:“怎么回事?奇怪........”很快,我发现那道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重复着我一闪而过的想法,回荡在了空旷的大厅。“好了,”最终是盖尔打破了沉默,以一种总结的语气道:“这座大厅来自于“心灵之龙”的崇拜者,这座大厅承载了这种魔法,能够将智慧生物心中的想法直接呈现在周围,甚至具象出来。”“但是你,你们,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影响。”我甚至不用开口,就能表达自己的疑惑。“大概是你们踏进了大厅的*圆环*中了吧?看来我们的观察大师阿斯代伦先生也有察觉失败的时候啊。”盖尔略显快活的调侃了我一句,指了指那边的圆形图案。这时我才发现那个巨大的圆环,顺着大厅残破的地板围绕整个区域,仔细看,那个圆环由无数种我无法看明白的魔法符号构成。“【能说会道】谢谢你,盖尔,就是可能有点太*直白*了。”“【恐怖领带】先从这个*该死*的法阵里出去。”几句无法遏制的思考从提夫林身边响彻大厅。——原来我的甜心竟然是这样思考的吗。我略显恍惚的睁大眼睛,顺势再次察觉大失败,向后退了一步,恍然踩上了另一个法阵。看见我踩上法阵的那一刻,我的甜心甚至准备好了王车易位的法术。“【同舟共济】先让我来死!”“【古老的爬虫脑】死亡之歌甜蜜而永无止尽!!”伴随着几乎是同时的两句被具象化的思维,我的心里竟然不合时宜的涌现了一股甜蜜的满足,旋即是一种担忧,担忧她是否真的会因此而使用“王车易位”,我从未如此讨厌过这个法术。但是法阵在亮起的下一秒就暗淡了下去,速度快到仿佛无事发生,甚至在我的甜心念完整句咒语之前。但是正当我脑中冒出“应当无碍”的想法时,一个奇怪的声音在我脑海中想起。“【逻辑思维】你认为自己安然无恙。”??????“【五感发达】你感到诧异而惊叹,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你的脑中充斥着各种想法。”无数的声音重重叠叠的在大厅里回荡——都是我的声音。5.我花费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个法阵将我的思维方式混入了阿斯代伦的心灵之中。除此之外,目前并没有其他后遗症。【通情达理】这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糟糕。【逻辑思维】永远不要小看*心灵*。阿斯代伦对此表现出了极其的不习惯,只是其他人在听说这件事后纷纷狂笑术豁免大失败。才华横溢,聪明绝顶,享誉深水城的大法师再次毫无形象地扭来扭去,整个人宛如一只脱了水的鱼。【标新立异】在冰面下半死不活的那种鱼。影心没有倒地,维持着直立的优势,但她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听见宛如烧开水壶般的气音从她手指里泄露出来。莱艾泽尔是体面人,没有小也没有捂住脸,但她的脸绿里透红,像颗半生不熟的苹果。似乎大家都很乐意看见阿斯代伦吃到两口瘪。【同舟共济】你的朋友们心里都*喜欢看猫炸毛*。等到笑声几乎停下的时候,伟大的盖尔·德卡里奥斯大法师顶着头上*不知被谁*敲出来的大包放下手中无数本典籍,神采奕奕的抬起头:“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他竖起两根手指,“先听哪一个?”“坏的。”阿斯代伦用一种视死如归的半个白眼看着盖尔。“坏消息是,心灵巨龙的信徒绝不会是什么善茬——你们得小心点,真正强大的心灵伤害一定是潜移默化而令人不安的,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但好消息是:这样的法术在多年的消磨下,很快就会失效。”我立刻来了精神:“什么时候?”“保守估计二十四小时?”盖尔摸了摸下巴,“其实用一段时间别人的思维方式也挺有意思的不是吗?没准能让你更好的了解她,嗯,我们可以叫你*阿斯代菲*(Astaphi),听起来还行。”新鲜出炉的阿斯代菲抽动了一下眉毛。【通情达理】极易:鉴定成功。我沉默了几秒:“......嗯,阿斯代伦问候您尊敬的德卡里奥斯夫人,也就是您的母亲,盖尔。”盖尔紧急用护盾术给自己加了五点AC。6.这就是事情的起因。坦白来说,不得不承认盖尔的话仍有一定的道理,短暂的使用我的甜心的思维方式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那将不会有什么问题。【争强好胜】你早已离开*那样的地方*,你会有什么问题?除开习惯这仿佛在自我辩论的思维方式。【循循善诱】你可以的,很快了。由于我亲爱的决定在此之前先回一趟研究室,参加一场会议,顺便将那株价值不凡的花朵送至忙碌的同事手上,处理一下今后几天*暂且辞职*的前置任务,我们暂时分道扬镳——我回家,她去处理事务。我们在岔路口分开——太阳早就不足为惧,作为被攻克的其中一个问题留存在了研究室的资料里,使得我能够在夕阳的光芒下走回家中。【争强好胜】你*不可能*在博德城中迷路。这座城市是我和她看着重建起来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楼房都熟悉,甚至是禁地和违建——毕竟连安苏巢穴我们都摸进去过。*家*是一栋特别的三层小楼——在博德安那座平等用鼻孔对着每一个人的雕像西南方向,地理位置优越而舒适,由我们一步一步一同装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五感发达】你今天的感知格外丰富。我发现了。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继续发散。【逻辑思维】或许是那*该死的*魔法符文。【恐怖领带】这该死!该死的!空想之龙!虽然这阵尖锐的,歇斯底里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狠狠的搅动了一番,但是我同意它说的话。——发明这个法术的人是世界上最邪恶的家伙,他死后一定会下九层地狱。在这样的法术下,我的感官和思想通通被放大到了一种令人不适的程度,格外多愁善感,难以控制,我对我丰富到诡异的心理活动感到嫌弃。【坚韧不拔】你终将能够习惯。此时此刻,我格外怀念起*家*,那个与城堡截然不同的,真正被赋予此含义的地方,那里被堆满了我的爱人带来或者缝制的毛绒玩偶,摆放着各种各样冒险中带回的纪念品,生活物品成双成对的摆在每个角落,布满着真正的生活的痕迹。于是我伸手——【五感发达】你的口袋里*只有*零钱。——什么意思?【逻辑思维】你没有你家的钥匙。“.......”我干巴巴的拿出卷轴,召唤出她的投影。就在此时,我的眼前莫名浮现出一个场景,一个身影。【同舟共济】投影被召唤时,她正刚刚到研究室没多久。她将钥匙放在架子上,外套随手搭在长沙发扶手上,她一边走到空地上,一边拿起一罐晒干的花瓣,旋即与投影相互联系。“我没带钥匙。”我一时间没能有所反应,干巴巴的继续道。她:“.........”【同舟共济】她绝对在憋笑。随后她叹了口气,带着轻笑对我说,对门的楼下养了一只猫,备用钥匙在它的食盆底下。7.我看向猫。猫没有睡觉,它是清醒的,我突然浮现出一种感觉,我以为我在打量它?不是这样的,是猫在打量我。【内陆帝国】你看向猫的眼睛。它钴蓝色的眼睛像一面参了杂质的镜子,传达出一种无基质的冷漠——礼帽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只有我自己的倒影。我想起盖尔每天都在重复自己的塔拉有多优雅,想起了营地里成天跟在孩子身后胆小的猫。我的直觉告诉我,或许我不是很喜欢这只猫。【内陆帝国】容易:鉴定成功。猫眨了眨眼,它说:没关系,猫也不喜欢你。我略有嫌弃混杂着惊恐的转过头,周围没有任何人看着这只猫,倒是墙上贴着些无意义的小广告。猫的声音......?我可没学习什么动物交谈术,也不记得自己最近喝过这一类的药水,这只猫也不是什么神奇生物,它只是一只猫。【疑神疑鬼】你是真的听见了猫的声音,还是只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自言自语?我饶有兴趣的抱起双手,挑了挑眉毛,摸了摸右脸:“喂,”我问猫,“你是真的会讲话吗?”“我不叫喂。”猫懒洋洋回答,“我不是你,我不是任何人的另一重影子,我就是我自己。”这时一种奇妙的感觉,微妙的无以复加,但是鬼使神差,我此时却并没有与猫停止对话的打算。——我把这件事归咎于那个该死的心理魔法阵。“好吧,”我点点头,“所以你认识我吗?”“我真希望我从没见过你,但是现实并不会事事如意——是的,我认识你,比你想象的要早,你是一个曾经陷入万劫不复的普通吸血鬼衍体,你身上总是带着劣质血液、死亡以及奴隶的气味。或许你该在半夜把迪斯科的音量开到最大,直到每个邻居都来敲你的房门,那样也比你的曾经更能称之为*活着*。——这只猫讲的话让我想让它给那株植物陪葬。【争强好胜】普通?你才不是什么*普通*,你因那场冒险而变得*独一无二*。【心平气定】不要跟一只猫斤斤计较。猫打了个哈欠。“你知道我是听得见你的内心想法的,对吧?”它说。我对这样的话感到烦躁:“拜托——”我无奈道,“我只是想要拿走我的家门钥匙。”“那你为什么要跟一只猫讲话?钥匙在我的碗底,你应该自己来拿,对话并不会带给你任何回报,你在浪费自己的时间,也在浪费我的时间——这件事毫无意义可言。”“作为一只猫,你说话真的很刻薄。”“作为一个存在,你在内心批评别人或者给别人使绊子的时候也时常变得刻薄,可是猫并不会因此谴责你,你也不应该用这个来谴责一只猫。”话到这里,我挑起一个略显刻薄的笑容,脑中莫名浮现出我曾经从不理会的一些词语——我想那是我的甜心时常在思考的名词。此时此刻,无愧于我熟练的游说,我立刻利用上了他们:“所以你是什么,一个*道德主义*拥护者吗?”猫:“我只是一只猫。一个沉默的见证人。”“见证什么?”猫甩了甩尾巴,看起来无精打采,如果它拥有一副人类躯壳的话,现在它一定在无奈的叹气。它说:“——今晚,你也会从那具躯壳里脱离出来,走出家门,走到街上,走到你该去的地方,迎接那个苍白的影子。”【疑神疑鬼】等等,它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我不知道,我也不关心——我只是看见了。”我动了动嘴唇,我那骄傲的游说技能在此刻仿佛卡壳的子弹,粘腻的附着在口腔,再也无法吐出。——我把这件事再次归咎于那个该死的心理魔法阵。于是我只好被动的回复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在梦中见过我?”“不......我不会做梦。”猫说,和你们不同,我的灵魂和躯壳从不分离,我存在于现实和梦境的夹缝之间,我自由游走在失落走廊的每一个角落——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则是终其一生都无法做梦,我的灵魂被永恒的囚禁在这副狭小缄默的外壳里了。你也见过我,只是你忘记了,或者不愿意记起来。”【通情达理】中等:鉴定成功。鬼使神差的,我并非如往常一般用那样疏离而........*阴阳怪气*的语调反驳这只猫——我在它面前败下阵来,犹豫了一会:“......说不定下一次做梦的时候,我会记得你的。”猫舔了一下自己前爪,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拿走你的钥匙,然后走吧。”它说。——它结束了我们的对话。我回过神来,挪动步伐,一步步接近这位孤独的刻薄囚犯。在它漠然的注视中,我伸出手,端起那个灰色的食盘,拿走了压在底下的那把钥匙。——我仿佛看见了在那其中的一只腐烂的老鼠。8.【恐怖领带】不要在倒数十二点的钟声了。为什么?钟声后有什么吗?【恐怖领带】你的过去,你的失败和怨恨,你的愤怒和自欺欺人。许久不见的不安席卷重来,我几乎能瞬间回忆起这段话所代表的全部内容,那个早已远去的噩梦,就像一只粘在油膏上的苍蝇,我的意识也牢牢粘在了上面。那具有血有肉的痛苦之躯,连同它所承受的那毫无尊严的折磨,又躁动了起来,它想要在沙漠穿行。——溺入背离又贫乏的精神苦难。那该死的心理魔法阵。【反应速度】普通:检定成功。在那片不详地狱到来之前,我握着门把手的右手已经转动了半圈,门锁迫不及待的发出“咔”的一声宣告——我打开了家门。常年熏香带出的玫瑰清香扑面而来,血液归于流淌,窒息转瞬即逝。【从容自若】如果在正确的时候,身体力行能够拒脑中的想法,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巨大而恐怖的尖刺在血液中消失,我看见了满屋的柔软玩偶,一只绒毛小猴子......一只毛茸茸的长颈鹿,然后是一只象,一只河马,一只猫头鹰......他们平稳的待在那面实心木头的柜子上,一点也不孤单。这是一种猛烈的温馨感,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迈步走进这个能够令人心驰神往的地方。想念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很好。也很糟糕。一种能给你带来欢乐的痛苦。我习惯于在这些空白的时间阅读一些书来打发时间,在不久前——困在那个无尽的地狱里,一天接着一天……又一天。那时,书本作为一种打发时间的道具,直到某一天——更不久前的某一天,黄昏,她同一家书店老板闲聊着:“泰瑟尔文学是讲什么的?”那位不知是否真的阅读过书本的书店老板喃喃问道。“害怕失败,害怕死亡。做泰瑟尔人有多么糟糕。所有国家的文学作品都是这样——只是换了个国家名称。”“博德文学也是吗?”“不是。博德文学说的都是费伦有多么壮丽和庄重。讲的都是你该如何拯救这个世界。这就是博德之门英雄经历的一个阶段,在他们全身心投入到拯救人类和拯救世界的使命之前。”词汇流水一般从她唇瓣里飞出,流经我的大脑变成毛茸茸的困意,直到她说:“名人通常都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我觉得大家就是为这个看(他们的书)的吧,为了找出他们成名的秘密。”对此我有些体会,于是顺嘴着接上了一句:“看来绝大多数看这些书的人都没有因此而变成名人。”“但是它能让名人变得更有名。”她毫不犹豫的朝我挤了挤眼睛。该死,那时候我想,点了游说专精的究竟是谁?最后,她给我挑了一本罗曼蒂克小说,里面写满了平行宇宙,命运和因果论,探讨着各种各样只有小说中才存在的美好巧合邂逅。她棕色的眼睛打量着我,充满智慧——还有笑意。这就是财富,还有它所有的可能性。在破败的广场中央,圆锥形的光线映照出我和她。我们站在城市的舞台中央,但只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台词。“书就像很长的信,里面还有故事。”我记不清那本书中的主人公名字了,但是我仍然记得她的话。很快,我发现自己遇见了下一个难题。在上一次的清扫中,我亲爱的为了方便,将大部分的书本搬进了上了魔法锁的地下室——这个锁还是我加的,出于一些正常的防范心理。【五感发达】而现在,你需要好好回忆你设置的密码。【逻辑思维】你想到了三个数字组合,挨个试试吧。我看着那面魔法屏障,按照脑海中的数字一个个尝试,奇妙的是,我的嘴部肌肉记忆比我的记忆还要抢先一步,浑然自若的将其念出。仿佛这六个数字的排列方式就是一条不变的真理,亘古不变地根植在我的潜意识深处。【坚韧不拔】这些数字到底有什么意义?【逻辑思维】是日期,那些数字组合是年日月。【见微知著】是你的生日,她的生日,她第一次来到你身边的日子。我尝试到第三个组合的时候,魔法屏障闪耀一瞬,迅速归于虚无——消失了。【逻辑思维】这就是答案了。9.时间从指缝中流逝的总比想象中的快很多,天色渐渐暗下来,街道两侧的煤气灯亮起来,让客厅里那座老实时钟的指针盘清晰可见。【天人感应】下方,城市随着余下的灯火一起颤抖。人们赶回家,离开家,抽烟,睡觉,边洗澡边唱歌。在灯光熄灭之前,餐桌边缘、手,还有围裙都在窗户里闪烁。我走进厨房,那里果不其然有着魔法保存着的晚餐——非常丰盛,是炒蛋,通心粉和辣牛肉汤。这套做饭的手艺来自于盖尔——她找盖尔学的,在营地里那段时间,她的水平也仅仅是“能吃”的程度。【见微知著】这又有什么可惊讶的?她是游侠——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如果不依靠那种方式,早就把自己饿死了。我吃下一口炒蛋,然后给予了相当公正的评价:“味道不错。”【五感发达】总是这样的,在一切落幕后,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在你身体里折断——一个神经末梢,一簇想法,一种悲伤。你似乎能够在镜子中看见映照出的你的脸——那副不知道让它扭曲了多久的奸笑模样突然间被清除的一干二净。它就这样结束了——你那如笑话一般的生活。一个悲伤的人回望着你。——你的快乐变得简单而廉价——存粹而美好。记忆深处的灰烬再次开始燃烧,营地里的晚上,她同瓦罗眉飞色舞的谈论着各式各样的词汇,我得承认,我感到了一些烦躁和焦急——我从没办法同她讨论这些更为虚无的意识形态——她总将视野放在星空,放在更远的彼岸,可我早就被活埋了。是这样的,就算让我捏着鼻子我也得承认,我亲爱的爱人,在刨除了浪漫,古怪,特别等等东西之后,我就能窥见......一道缝隙。——如星空般浩瀚。那片缝隙在我眼前轻轻颤抖——但那时,我该死的头脑却只想到——被这片星空所吸引的并非只有我一人——我的恐惧。“艺术是各种各样的视觉、文学、听觉和表达行为创造力的集合体!它是想象力和工艺技术的表达。此外,它还是历史、批判和纯粹的享受……总之,艺术是人类交流的最高形式——表现、叙述、情感,还有错综复杂的代理关系。”她鲜活的坐在栏杆上,双臂张得特别开,不过我感觉她的双臂还能毫不费力地继续这么伸展下去,之间象征着无尽的时光洪流。她希望我们尝试用那些一路上带回来的无数本书做一幅拼贴画,大多数人略显兴趣的答应了。我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答应了,我为她对我的恳求而感到卑劣的庆幸——我总归是特别的。最后,那张拼贴画描绘的是永恒长夜包裹下那一片贫瘠而冰冷的风景。永久冻土和冰川地貌,还有压在积雪下呻吟的枯树。整片海洋的每一个海岸都被冻结成冰。那其中是建立在干枯河床上的定居点,被遗弃在暴风雨中。黑暗中满是动物的尸体、残躯和骸骨。我吃下最后一口牛肉汤,不需要我想,她一定将那张拼贴画完好的保存在某个地方,即使那上面只有苦难和千疮百孔。【天人感应】月亮正在升起,深秋的雾气正在缓缓的下沉。每个人都回到了家里,温暖的炉火,松木的香气,正在编织的毛线针摇晃不停,猫团卧在摇椅上,盯着橘黄色的火光昏昏欲睡。很快,那些光亮都会熄灭,直到只剩下最后一盏灯——是遥远天幕的启明星,在所有人的梦境顶层闪闪发亮。10.“嘿。”【同舟共济】这是盖尔的声音,他竟然来到了*这里*——你的研究室,他拥有相当紧急的事件。将那株意外横飞的植物包裹好,转过身,用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微微向他欠身:“唔,什么风把*深水城的大法师*吹来了.......嗯,我们几小时前才见过,你有什么遗漏吗?”【同舟共济】你从他*严肃*而*忧虑*的表情中感受到了事情的重要性。【标新立异】要有什么*回归*的大事了吗?【五感发达】他的眼睛不自然的看了看你,似乎对即将描述的事情有些踌躇而不安。【逻辑思维】他不知是否应该开口,这不是*回归*,是*私事*。“呃.......我知道我其实不应该多嘴,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那个法阵。”在把话开头之后,他的语气变得顺畅多了。“心灵之龙不会让闯入者好过的........”【通情达理】他害怕过去会吞没自己的朋友,他希望你能在这段时间多关注阿斯代伦。““但是也许是我多虑了,卡扎多尔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也相信他。”【见微知著】不,他错了,大错特错。“我知道的。”我点点头,“就像人有时会背叛自己的人生信条,人生信条也会反过来背叛一个人。”我需要立刻回去——在处理完不得不处理的事务后第一时间回到那里。11.打破沉默的是一块通讯石。它隐隐作微光,昭示着有人正试图打开一个话题。那块通讯石的主人现在并不在这里,我放下书本,走过去,联通它:“你好,这里是阿斯代伦。”【五感发达】通讯石震动了一下,传来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我认识那边所有的高级研究人员,那么此时此刻的对面则是一位普通的职员,试图汇报一些情况。“........呃,您好,请问,您是副主任阿斯代伦先生?”【逻辑思维】你想起你那挂名的副手。“对。”“好的,麻烦您转告主任,她的长途调研申请已经通过了,下周就可以出发。”“........”我的脑子像生了锈,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勉强理解了对方刚刚说出来的那些话——她申请了长途调研。【循循善诱】她要离开你了。实际上如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思维方式充满了自毁与邪恶倾向,以至于过于敏感,于情于理都只剩古怪,我应该想到那些外物的作用——比如我今天踩到了什么*该死的*东西,但是我很清楚,那一刻我什么也想不到了。我忙着破坏自己的神经系统,把所有的愤怒向外发泄。不知过了过多久,等到对方连问了好几声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可是这事情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对方哽咽了一下,似乎并不知道怎么回复这个问题,半响,他才出声回答道:“先生,我不知道。”旋即他立刻,逃跑似的挂掉了电话。12.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的。【天人感应】闭上眼,然后——睡眠并没有如期而至……颜色,场景,还有尚未成型的话语仍然散落在你的脑海中……她是怎么说的?调研?它又不见了,你的想法遗失在逐渐放慢的脑电波中……你的呼吸很沉稳。一种巨大的寂静向你冲刷而来……直到你的眼皮在睡梦和想象中抽动……图像慢慢开始形成……【边缘系统】我听不见你的声音,剩下的只不过是词句的梦境。乱七八糟的垃圾。画面不见了,床升起来迎接你。一种纤薄的,像睡觉一样的状态。比起天鹅绒,更像是玻璃,在你的脑海里碾磨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就像一张熟练抛洒出的渔网,睡眠将我拉出这个世界,抛在黑暗的海岸上。粗糙的网眼擦痛了我的皮肤,然后紧紧将我困住,深深侵入我的脑海。【古老的爬虫脑】醒醒。不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都该醒醒了。“我离开了。”【古老的爬虫脑】哦不,你留下来了。是其余的部分离开了你。在你只是呆呆站在那里的时候。“......天亮了吗?”【古老的爬虫脑】不,天当然没有亮,但是时间已经到了。你要坐起来,你要睁开眼睛,你要脱离这具躯壳,去到你该去的地方。【逻辑思维】猫总是对的,你做梦了。“我不想去,我也不想做梦,我他妈的只想睡觉。”【古老的爬虫脑】不,你不明白,这里从来都*没有*选择。如果你不睁开研究面对这一切,这个夜晚就永远不会过去,天就永远不会亮。【心平气定】起来吧,阿斯代伦,你不能错过这个——你必须要面对它。群岛在广阔无垠的费伦里外,都不过是粒粒斑驳的尘埃。地图边缘的颜色已经褪变成一些模糊的虚线,黑白相间。一共有许多人住在这些小点上。一个被历史撕裂的、文化和商业的海洋世界。这是一张50年的月历。诸如“迭代”、“每日小会”、“指标”之类的神秘词汇跨越在墨水笔画出的格子上——这是有关生产和金钱的宏伟计划。每个人都在深渊的边缘不断地摇晃。这是产品的深渊。这些方块看起来很规整,但在那之下却隐藏着混乱、忧虑和痛苦……随着时间的流逝,方块里的数字变得越来越少。最后的那些天里,整块黑板变成了一片空旷的雪原……这片区域只留下失败和后悔。——我在哪里?【食髓知味】你在酒吧。——我又是谁?【标新立异】你是一个虚伪的病人,酒精流淌在你的血管里——过去的日子里,你在这里残害了许多人。时间在这里汹涌地流逝。它是湮没了一切呻吟的终极宁静。没有留下任何旧日依恋。我将手伸进口袋,摸出一些钱,拍在吧台上。“再来一杯——”我像个沉沦的酒鬼那样说道。像个无药可救的瘾君子。一只手从熨烫妥帖的袖口里伸过来,抓住了我拿着钱包的手,强硬的将它从我手里夺走。我转过头去,去看这个胆大包天的王八蛋——她皱着眉头,担忧,充满同情和痛苦。——她是谁?【循循善诱】他妈的谁也不是。【争强好胜】让她滚开。我明明想不起来她是谁,也不记得她的声音和面孔,可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眼眶湿润,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拿着酒杯的手在颤抖。风琴开始播放一段简单又忧郁的曲调,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接着,一个孤寂的歌声加入了……跟我说说博德之门最小的教堂,被更小的院子包围的教堂。我几乎能感觉到海滨的薄雾覆盖在我的皮肤上。这是一种巨大的悲伤。湿润的海风在不远处拍打在某人的身上,我记得我听见过一个声音,一个轻快的,鲜活的,完整的声音说:“潮水肯定在享受它的甜蜜时光。我想象它遵循的是几百万年前的宇宙力量设置好的模式……不过我想它可以再动的稍微快一点。”她站在那里,她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我。她一次又一次的被我伤害,就像白色的幽灵在梦中一次又一次刺穿我的心。或许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低劣,总是贪图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却对身边正在发生的失去置之不理。我失去的足够多,得到的也足够多。【古老的爬虫脑】思想,那是黑暗中无数的小光点。你是一种精密仪器,兄弟——所有那些面孔和名字,所有那些笑声、尖叫和诡计……每一个角落,每一条街道……记录在你身体里。永远永远。留在湿版相片上。永恒的旋转。一直就这样没完没了,时间无穷无尽。就在你第一次邀请她跳舞的地方。起来吧——站起来!——越过黑暗的弧线。睡眠那宽大的翼幅上,点缀着无数闪亮的星。看啦,下面有数百万个它们。这是第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她注视你,那些盆栽花卉,那些面孔:在旋转,在变幻——那是世界。而你是由它组成的。你在外面停留的每一天,都会从中收获更多的自己。那些色彩,那些声音。全都困在循环里了……旋转着,喷吐出言语和画面。你捡拾着矿物和报纸,收集小小的毛绒玩偶。还有那些愚蠢的风景明信片。毫无意义,毫无意义的纪念品。阅读这些可怕的信件,回想起那些事情,不是吗?世界上那些永无止境的名字……你是一本地址簿。一个城市的地图。这又是为了什么呢?解开你的小填字游戏?完成你的任务,把名字从清单上划去?想要变成某种世界的探测器?【通情达理】现在,你应该说,抱歉。可是我蠕动着嘴唇,哽咽着,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却是:“你也要走了,你也要像他们一样,把我扔在这里烂掉,是吗?”【心平气定】——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标新立异】你那*该死的*游说专精呢?【通情达理】你搞砸了,又一次。她的表情复杂难辨,她说:“不,是你抛弃了我们所有人,阿斯代伦。”【通情达理】让她停下......她正在剖开她自己。“镜子的温度总是零。它就像是血管里的冰。它的照射是光线。这是一个圣餐杯,在无声圣餐仪式的时候会递到你手上。在那个地方,你会气喘吁吁地换个永远不是你本人的身份。”“你的迷茫和痛苦都是会传染的瘟疫,你哭的时候,要让整个世界天昏地暗,你痛苦的时候,要让所有在乎你的人流出血来。”【通情达理】你觉得她在想些什么呢?【循循善诱】或许她在乎的不是阿斯代伦这个存在,她只是没法忍受在中途离开这场剧目,她要呆在这里,不管结局是好是坏,她总要看到这个结局。直到有一天,她会在某个早晨的那一刻终于醒悟:阿斯代伦不会改变,他的消沉和愤怒是他的一部分,他永远没办法放下一切,而她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不过是一厢情愿,徒劳无功。然后,她会离开那个剧场,忘记这部剧目,忘记那个转瞬即逝。这一天会到来的,只是不是这一次,她可能是下一次,或者下下次.......它总会到来的,只是时间问题。“算了,你不会在意的,我知道。”她疲惫的垂下肩膀,沉闷又悲苦。【通情达理】你在乎,你当然在乎,起码这一次,你会试着努力去在乎——【食髓知味】可是伏特加麻痹了你得舌头,威士忌堵住了你的喉咙,一整个秋天的雨水都堆积在你的胃里。你什么也说不出来,你只是坐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能说会道】炼狱:鉴定失败。“......”【循循善诱】她要走了。【通情达理】——这次或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她说:“再见。”她没等我的回答,她放下从我手中夺来的东西,转过身,推开大门,头也不回的朝着下雨的街道走去。【天人感应】她走进潮湿寒冷的夜里,降下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肩膀,溅起的积水淋湿了她的裙摆,每一盏灯都在目送她远去,每一颗星星都沉默不语。13.我痛苦又惶恐的挣扎着醒来,窗外的星空依旧安静的注视大地,夜晚仍未离开。我狂奔向那块传音石,在深秋夜晚的冷风中散发出轻微的震动。在震动到第十二下的时候,另一头传来了一点困顿的疑惑声——是那个员工。然而,还不等我开口,对面似乎猛然吓了一跳:“主任!主任!醒醒!有人链接过来了........您说的,有人就要叫醒您.......您快醒醒!”我的耳朵里充斥着噼啪声,还有白噪音的海洋在不断冲刷着。一只小鸟开始在那里歌唱,不像之前听到的本地呼叫声。不,那是扭曲牢笼中一阵微弱的铃声,来自远方,一个遥远的呼喊。这个世界上最悲伤的声音。然后大海分裂开来。从那深处,她的声音浮现出来。很轻,带着疲惫和温柔,只是一个疑问的语气词,但却是我听过的最亲切的声音。“嗯?”她没有彻底打破沉默,她在等我开口,耐心,疑惑又平静的呼吸着。于是我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对不起。”“......”她又沉默了一两秒,就像咽下了一瓶浓度太高的酒精,然后她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惹上什么麻烦了吗?”“不,不是的,我没有闯祸.......我只是有些话,我一定要说出来——我不能让它们就这样烂在肚子里。”我的巧舌如簧,那两百年学会的甜言蜜语,全部都廉价得一文不值。她安静的聆听着。“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无药可救的骗子,我曾经利用你们,我对你们的劝阻闭目塞听,恶语相向,我差一点就会失去自我,罪行罄竹难书,受害人的名单能绕博德之门好几圈.......我觉得全世界根本他妈没人爱我,我也不值得——但你们却一直忍受着我,从没有一次离我远去。”【边缘系统】你只记得谁抛弃了你,你甚至不记得他们的全名。【五感发达】你闭上眼睛,清空了思绪,任你的大脑肆意想象:那道颤动的光到哪去了?完全的黑暗!你陷入自己内心最深沉的黑暗之中,脊椎一节一节地陷入——透过你的脊椎尚未成形的头骨。将从这里开始。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脊椎上的每一节脊椎都是一个尚未成形的头骨,随时准备跳出来取代旧的那个。就像鲨鱼的牙齿。等着轮到它的那天……统治世界。你的眼睛始终紧闭,一路回到自己躯干里的无限黑暗之中,你的第一感觉便是温暖。“.......但我只是想说,说,我很抱歉,可我真的在乎。”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我几乎自己都无法听清。最后,大脑一片空白。【天人感应】你清楚的,她就像一个奇迹,一个你等待了两个世纪的奇迹。于是我问道:“你是一个奇迹吗?”“不。”她开口了,在这个夜晚,她第一次开口,第一次打破沉默。生活的废墟就躺在我的身后,还在缓慢的燃烧着。灰尘扬起。但我却没有回头去看。“你就是奇迹。”她看着我那张被火焰照亮的脸,火焰慢慢平息了,燃油烧尽了。空气中弥漫着重油的味道——还有春天的味道。一个死者在微笑,他击败了历史。我们活在历史的时代中,而在历史眼中,我们早已经逝去。那我们为何还能微笑?“你不需要对不起,没有人因此责备你,你只要每天醒来,睡下,好好活着——而不是哪一天我醒过来,发现你不见了,只能到每一个酒吧和巷子的垃圾堆里去翻找你的尸体。”世界一片寂静,只有我身后的巨大木质结构在嘎吱作响。海洋感觉很遥远。潮起潮落的声音被我周围数百年历史的松木石棺挡住了。【五感发达】一片寂静中,一阵低沉的嗡嗡声爬上你的脊椎。那是你心底的一首歌——不在法阵里,不在这个房间。你的心底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声。慢慢变大,直到你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震颤。现在它就在那里。在这个世界上。清楚明晰。14.我在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就准备出门了。我决定去找她,我不该数着不必要的时间,直到它结束,午夜本不应有钟声,除非我自己将其敲响。我在那里见到了麦哲伦。【五感发达】她穿着一套因出勤而总是布满划痕的荧光醒目防护服,标志别在胸袋上,这是个中等身高,略有瘦削的女人,脸庞轮廓柔和富有活力,虹膜金黄,鼻尖高挺,让她看起来干练活泼。她正忙前忙后的准备着即将出发的物资。然后她径直走过来,把手里的一封信递给我。【五感发达】是档案文件,里面包括了五张表格和两张详细报告单。有一张硬纸露出一个角:墙壁,血渍——是受害人的现场照片。【逻辑思维】你的工作来了。“这是给审判官的信封,应该是新的案子。”“主任实在是没空了,唔,她昨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之后的去向:“我听说她申请了长途调研,她要去哪里?”麦哲伦略显差异的看了我一眼:“——你说主任?她没告诉你?她申请的是双长途调研——名单里的另一个人就是你,说是调研,不过是出去玩玩冒冒险罢了。”15.这个案子远比我之前接手过的那些要简单许多,我完成工作,天色还没有暗下来,说是黄昏的最早时刻,大半个太阳还挂在地平线上。也就是那个时候,我的视野中,世界中,缓慢的出现了一个影子。曾经的夜晚中,她如呓语般喃喃着古怪而奇特的话语,她一字一句,在土地上凝视着,在脆弱的纸张上誊写似乎华而不实的词藻,它们连接的破碎腐败的意象,晦涩又破碎:“我就是这座城市。我是世界精神的碎片,我的心是风之回廊,我身下的天空是红色,我有十万条发光的手臂。清晨我带来工业的尘埃,让它们落在树叶上。我把树叶上的灰尘抖落在你的外套上。我声音的调转被温度和气压记录,你用你的脖颈感受着我。我同样存在于你的肺与退化的器官之中,各种空间里。当你穿上外套,便穿上了我的灵魂。你坐着车或者步行,自由地穿行在我的街道之间。”“奈菲”。这个名字像是一件礼物。一件为你准备的礼物——让生活能够继续。【五感发达】真是奇妙,卡扎多尔用了两个世纪,将曾经那个你变得所剩无几,成为了刻在石头上的一个名字,但是她朝跑来,她额头上的汗水,从面颊上滚落下来,变成了滔天的洪水,从远航路的尽头汹涌而来,淹没了街道的幽影,淹没了六英尺厚的坟土,淹没了口中的泥土和凝固的血块,淹没了力量与恐怖的循环。——你将会走向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没有阴暗的小巷和憎恶的诅咒,也没有在那堆烂泥和不见天日的深渊,古堡的窗户打开了,你从那里一跃而下。当你倒下,它们会来鼓舞你,在你身上发芽,宛如旗帜,在你身上开花,在天葬中将你分离,为了纪念你的逝去。你记忆里的灰尘在这一刻回归那条被穿越的运河上——那是博德之门。那里有欢笑,灯光,尝试,还有主义。【天人感应】狗在吠叫,孤独的人坐在窗户旁边,梦想着陨石撞击这个星球。无人探知的路上,一支箭簇滑入墙壁。旧南城里,一个没有眼睑的男人在微笑,春天来了。到时间了。你惊然发现,那些答案早就被她藏在了那些*微不足道*的话里,那些生活,那7000条生命,那些层层叠叠的烟囱,那些大雪纷飞地平线上的街道中。“这个世界是什么?”“我猜你是指唯一的这个吧——物质的世界和与之对抗的灰域。大片的水域,森林覆盖的表面……城市所在地那些密集的灯光。你见过那些画面,我们都看过——这个世界已经足够了。”“这是原子最伟大,也是最仁慈的安排。”“所有可能的世界中最棒的那个。”“他们为此发明了’极乐世界‘的爱称。也有些人会称之为‘地狱’,一种表达怨恨的术语。我们曾经以为它是一个球体,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小。我们星球的黑暗圆环周围包裹着一层稀薄的物质。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仍然生活在一颗星球上面的话。活着,说得更明白一些,想象一片被虚无分裂的广袤大地。从低轨道描绘我们的世界,它就好像是给这个世界戴上了一顶王冠。很疯狂。你会喜欢的。”“看见没?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能找到某种值得紧紧把握的东西——不管到底浪费了多少机遇。”【五感发达】你周围升腾起一阵暖流——直至空中的落雨——将你脚下的建筑团团围住。你能感受到它那扭曲的形状,纸屑和小鸟就乘在热气流之上。还有数百万升的海水,全都升向伟大的费伦的天空。因为很温暖——因为春意正在集聚;从洋流汇入海湾;街道上的行人们;还有港口的传来阵阵轰鸣。水蒸汽形成了一团巨大的积雨云。那是一座几千米高空上的云之堡垒。一群海鸥在尖声鸣叫,搭乘着热气流展翅翱翔。它们也是队伍的一部分,荣耀的守护者。为了她。等待。很快,这些云会化作更大的雨点滴落下来。春天会来的。到时间了。“我在等待奇迹发生。只有它能帮我摆脱现在的困境。”“那是什么样的奇迹呢?”“当然是归来了。”她笑了:“归来……部分算是都市神话——部分算是政治学。它是一个愚蠢的希望,也是我所拥有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它注定是模糊的,承诺通常就是这样。不过,与此同时,我是说——事情也不会永远这样下去。要放弃一些东西。总是这样的。”“它是一个空容器,一个等待被填满的双耳瓶。”“过去的某些东西总会归来——未来就是这样发生的。”思绪开始消散。又起风了。在她上面,一团巨大的积雨云渐渐升起——准备像雨滴一样落下。她朝我奔来,气喘吁吁的喊着:“我实在是太忙啦——现在终于结束了!我的法术位用完啦——我只好——我只好——”飞奔。二十四种——或许更多的精神与思维消失了,法阵结束了,那个*最恶毒*的法阵结束了。那种吵闹的,属于另一人的思考方式结束了,它们消散。太阳落在海面上,但海水并没有沸腾,反而变成一汪金色的海洋。有那么一瞬间,世界上的贵重金属储量似乎在急剧增加,而我也变得富有起来......她的身影放大着,放大着,直到她的身影阻拦了人群和树桠,直到她同最后一块破碎的太阳一起下坠。我知道她会回来的,就像候鸟张开翅膀,穿过北方的松树林,就像海龟从礁石上跨过,迈进沙滩里,就像她大喊着的那句话,时至今日,仍然在我的视网膜上熊熊燃烧。——总有一天,我会回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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