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洛炎魔麦酒☪ 我脸上浮现出毫不掩盖的嫌弃,嘴巴撇到褶子都要出来了,但是鉴于对她特殊的感情,我在漫长的心理斗争中决定还是不要打击她了。 但当她花了一个小时把每个箱子篮子袋子全翻了一遍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认真的?捡这种东西回去吃?”我皱着眉头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噢天呐,这味道……我已经开始同情营地里其他人的胃了。” 她耸了耸肩,叹了口气,关上满是腐烂蔬菜的篮子。 “万一还有能吃的呢,只是看看也不会怎么样呐。 ” “亲爱的,从那整个篮子都肉眼可见的腐烂情况判断,我觉得根本没什有打开的必要了。”而且这里可是幽影诅咒之地,我在心里补充着,外表皮笑肉不笑,“好心照顾一下吸血鬼敏锐的五感吧,甜心。” 不管怎么说,虽然做饭的步骤有盖尔那个炸弹包管,但作为领队的自然也得在冒险途中帮忙收集食材。我的好队长在这方面非常负责,精心尽力的搜刮所有能吃的东西背回去,力量只有8的法师多次险些超重被压倒在地上,这时候大家才如梦初醒的发现她已经拿了许多重物,走上前来分担。 虽然有时候看着她捡回来的半个吃剩的苹果,盖尔会表示不赞同,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正是因为这位勤俭持家的队长,导致他们吃的比流浪前还丰富。 好吧,起码对我而言是这样。 但是我仍然不以为然的哼哼了两声,“你应该感谢我可以不包含在吃饭的嘴里。” “噢,当然。”她皎洁的笑着回答,“我想其他人应该感谢我的脖子。” “哈!”我笑出了声,然后故作姿态的舔了舔嘴唇,玩味的看向她,“谁让你可爱的脖子尝起来是如此的——美味。” 我似乎能看见她悄悄翻了个白眼,继续开始翻箱倒柜,我开始在一旁欣赏自己的指甲——等着她来找我帮忙,如果她开口,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碰一下腐烂的木头。 但是她没有一点想让我帮忙的意思——就如同平时她连锁都不会要我撬,只往我背包里塞各种各样的宝石——我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难过。 “唔……阿斯,你猜猜我找到的腐烂胡萝卜多还是腐烂番茄多?” “猜对了有什么好处?” “……没有呐,或许给你今晚多喝两口(血)?” 我转过身去,一副不感兴趣到样子。 ——就这身板,平时的几口下来第二天站都站不稳,我真怕我再来两口第二天就只能用复活术卷轴见我亲爱到队长了。 见我转身之后,她接着在地窖四处搜寻,被角落里一扇紧闭的小门吸引了目光。 我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试图开锁的叮当声,对方还不信邪的开了好几次,门锁倔强的嘎吱直响。 “咳咳,需要帮忙吗,亲爱的?” 我自觉的凑过去,以高超的开锁技术解决了老旧生锈的挂锁,木门在令人腰酸的吱呀声下慢慢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从内部飘出。 满满一屋子的酒,这里大抵是被遗忘的酒窖。 她喜出望外,开始把酒架上的酒往包里塞。 “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牌子都没有的酒?”我往里撇了一眼,“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 她假装没听见。 出于自己的伙食系在我甜心身上,我帮她分担了一部分酒瓶子的重量。 满载而归的她看起来心情很好,轻轻哼唱着一首柔和平静的曲子,我一边嘀咕一边偷偷多看了两眼她的侧脸。 “番茄。” 我说。 “什么?” 她愣了一下,把视线转过来,我立刻移开视线,看向前方阳光明媚的林间小路。 “我猜是腐烂的番茄多。” …… “看起来你今天的收获类型单一。” 盖尔接过沉重的背包,营地里目前补给丰富,倒是不缺者一天两天,但还是对各种各样的酒感到惊讶。 “我想我们能有新的调味,还不错。”影心认可的点了点头——谁不喜欢酒呢。 “哇哦。”威尔发出一声感叹,“能全部带回来也是——”边境之刃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认真思考了一下用词,“值得敬佩。” 我咳嗽一声,“有我的功劳。” “只有你跟她去了,帮忙是理所应当。”我们的战士莱埃泽尔瞪了我一眼。 所有人在一顿丰盛的晚饭下喝了起来,营地里到氛围就像一个没有庆祝主题的派对,大家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聊天,喝酒。 我条件反射的开始找她的位置——但是她永远是中心,就在篝火旁边,晃着杯子里的特调果汁,听着众人的谈话,抬头注视着星空。 我想起队伍组成的第一个晚上,我对一切感到好奇,我对她说星空很美,她也是,但是那些话没有一句是真的,都是水到渠成的调情——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来着,她也抬头看了一眼星空,用和我截然不同的眼神。 她在怀念什么人吗? 而现在——未来会怎么发展呢? 我有些晃神,我竟然也开始考虑未来了?这是酒精的作用,我想。 “噢!你在这里啊,亲爱的。我还在想你去哪了。”我轻车熟路的靠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冲她摇了摇手里到酒杯,“这杯敬什么?” 她的视线从遥不可及的星空身上移开,安静的盯着那杯酒没有作声。 “拜托,总得敬点什么吧,不然多没意思。” “敬你。”她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杯子。 我挑起眉头,“就这样?你还能做得更好,宝贝。” 她歪头看了看我,看了好一会,我也看着她,她身后是被她装饰得温暖惬意的营地。长翅膀的阿斯莫、德鲁伊,不朽传奇……这是她的能力与天赋,让无数人愿意与她为伍。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哪个要求我的鲜血商人,浮现出她危险又平静的笑容: “他不是我的下属,是我的朋友,他属于他自己” “你听到了,阿斯代伦不想这么做。” “给你十秒,滚出去。” 有一座幽冷的宫殿,它的主人用永生为代价把它装饰得死气沉沉,但是有人在无光的角落告诉我,我有权选择自己的未来。 “你很重要,重要的是你。”她说,我对“很重要”这样明亮的词向来有些嗤之以鼻,它们带着厚重的承诺意味,我不敢轻易触碰。 她是个神经病,行事古怪乖张,这是我第一眼对她的看法。 可这一路走来,我究竟在期待什么…… 才久久不与她道别? 我对自己到疑惑感到有些厌恶,我不该考虑如此抽象遥远的问题,于是我把目光聚焦在身边提夫林的肩头。 暖黄的篝火把同的侧脸勾勒得很纤细,星光顺势落在她羊羔绒似的短发上,落了一片银色,闪闪发光——说她好看绝对不为过。 啊对,也许、就是这个原因。 我匆忙给自己起伏的心绪找了个借口。 她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月光笼罩下,皮肤周身好像都发着微光,她露出一个笑容: “你好看。” 有点呆呆的。 我对眼睛眨了眨,没想到这个答案,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噢……谢谢,这是当然,”我笑了一下,“那么我们,敬我的美貌?” 她也笑了一下,有些疲惫的笑容,“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酒水被我一饮而尽,她的视线又落到我的脸上。 “我能吻你吗?”她轻轻询问。 这时候应该来一些甜言蜜语,一些暧昧调情,一些我擅长的东西。 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然后交换了一个带着酒味的吻。 “我或许还能再来一杯。”她说的是果汁,但是给我倒了酒——上好的伊斯班克,泰瑟尔人的特制,口感层次优雅——那确实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酒窖。 柔和的光把我们包裹在静谧的月光下,顷刻间,万籁俱寂,我有多久不曾发现原来自己的生活尚存安静一词,就在这为数不多的,时间仿佛停滞的夜晚一瞬? “这杯,敬……”她停顿了一下,“我本来想说敬星空的。” 遥不可及的概念。 我正想表示不赞同,她却没给我讲话的机会。 “看到那颗孤零零的星星了吗?据说总有一天,它会等来自己的伴星,拥抱,起舞.……但,那要等上多久?我又要等上多久,星星...…才会明白呢?” “但是你一定觉得星星遥不可及,终有一天落幕。” “那就敬,爱。” 爱。 俗气得过分。 我觉得我应该嘲讽两句,但我还说什么都没说。 一定是因为酒。 说到底爱到底是什么?算什么? 每当她问起我们到关系,我只会含糊其词,无法给出答案。 你对我而言,究竟是什么人? 我从来没回答过,“爱人”。哪怕我们紧握彼此的手,哪怕我们交换过亲吻,哪怕我们同床共枕。 要如何去爱人,如何拥有一名爱人? 很多事情我没能想明白,我也从来不是爱深思的人,“敬爱,我亲爱的。” 多么顺理成章就能宣出口的爱称,我这样称呼过无数人,无数猎物,甚至可以一个比一个 甜蜜,总是让人心醉。 我突然觉得腹腔里一阵翻滚。 一定是因为酒,我想,那种地方拿回来的酒果然不靠谱。 |